2021年电力面临形势「2020年到2025年国家电网」
昨天看了罗胖跨年演讲的文字版,佩服老罗的现象总结能力,只不过这些文字没啥用而已。于是也想写一些略微小一点(其实也大得很)的电力吧,主题就是不确定性及其应对。
一、电力行业面对的多重不确定性电力行业是风险厌恶型的行业,整个电力行业原有的组织模式,其本质是构建在一个技术现实之上:电能无法被大规模经济的存储,所以才有了那么复杂的发输配用调体系,至今电力电量的供需匹配问题不再是主要矛盾。
电力行业依然面临着新的不确定:
1、需求的不确定性。一方面是GDP增长速度放缓导致电力增长需求放缓,另一方面是GDP增长与电力增长之间开始出现解耦,即GDP更多依靠高附加值行业和服务业,而不仅仅是高载能行业。所以原有的电力增长模式开始出现变化。
2、政策下的市场化不确定性。电改是个长周期多边复杂博弈的过程。长周期,是指整个市场体系的构建不是几个文件的制定,而是以10-20年为周期的螺旋式上升过程。多边,这里面涉及到不同地域的发、输、配、售、用、调各个主体的利益博弈,不仅仅是售电公司和发电企业的市场博弈。复杂,是因为时间的长周期 主体的多样性,在中短期来看必然是存在较高的不确定,甚至进入某种震荡上下行状态。
3、电力技术变革带来的不确定性。我认为很重要的方面是因为能源技术的发展,至少存在大规模分散式“发电 存储”改变电力生产关系的可能性。也就说原来电力系统构建和运营的“第一性原理”已经开始动摇了。
4、市场环境下的生态体系构建不确定性。虽然电网企业也提出“生态平台”的战略构想,但是构想和实际之间可能会存在巨大的差距。比如现在的淘宝生态,绝对不是2003年创立淘宝时马云所想的那样吧。生态是一种自适应的演化过程,不可能按照“设计-控制”的方式去实现。
二、电力行业的应对模式遇到挑战不管是生态化新业态构建,还是电力市场化背景下的综合能源服务,其本质是电力行业原有的应对模式已经不能适应的。
以电网为例,技术形态的电网是一个典型的复杂系统,复杂系统的复杂度演化遵循指数函数,大致是这样的:
电网公司花费了大量成本,去控制这种复杂度上升,控制的手段就是以大量的冗余和牺牲,把稳态下的电网系统控制在近线性的那一段(上图的左半边),比如特高压的限制输送容量运行,比如配网的“环网设计,开环运行”等,这也是为什么电网公司建设成本偏高的原因之一,本质上是对复杂性管理的代价。
因为线性是可以控制的,线性是可以预测的,人的思考方式是线性化,大家都害怕复杂性带来的非线性影响。我们今天谈论的不确定,大多数本质上都是复杂系统带来的非线性而已。
因为把非线性的电网系统控制在线性的区间运行,所以剩下的一切,原来在确定性的高速增长下,都似乎很不错:自上而下的倒树组织架构、依靠高投资就能得到高增长的结果、可以自我维系的“电费-预算-投资-资产”闭环。
上图就是电网公司(或者整个电力行业)的一个增长逻辑及其发展背景的嵌套。
但是这一切似乎都悄悄改变了,整个电力行业都必须直面某一些无法回避的复杂性问题了,它的表现形式就是不确定性。
三、第一曲线的极限点已经到来因为原有的线性增长模式的基础已经不存在了,所以电力行业必然要寻求新的增长模式,而这种模式因为各种原因,主要是因为处于市场、政策、产业发展的非线性曲线,甚至处于复杂系统之中,而存在巨大的不确定性。
这就是典型的第二曲线的增长难题,大致如下图所示:
电力业务的第一曲线增长,就是“重资产投资 资产收益”的核心业务模式,以及由此而形成的线性电力产业链“标准-规划-投资-设计-器件-成套-安装-运检”。
所以电网企业现在搞的综合能源,个人认为为什么不具有颠覆性,其本质还是“第一曲线”的增长模式,还是资产 收益的线性生产管理。
电力行业的第一曲线增长,我认为其“破局点”(也就是进入高速增长阶段的标志点),是中国加入WTO,形成了高增长时代的电力高投入模式。
第一曲线的极限点,我认为就是当下,也就是原有的模式进入极限,这个极限有两重含义,一方面是规模边际效益的极限,即电网资产规模再扩大的话,边际收益增加(电费收入增长)无法抵消边际成本增加(比如主要是资产折旧);另一方面是增长模式的极限,即上文所述的用电量增长与经济增长开始脱钩了。
这也是包括电网公司在内的整个电力行业,要借助电力市场化趋势,去做新兴业务,构建生态化、平台化新业态的基本盘。无论是国网的“三型两网”还是南网的“数字南网”,抑或是各类能源企业纷纷关注数字化和能源服务产业,都是如此。
第二曲线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但是第二曲线真的那么容易寻找到么?个人认为,电力行业的第二曲线需要满足四个特征:
1、不同于第一曲线增长逻辑。电网数字化如果依然沿用传统的信息化项目建设模式,即“投资-折旧-收益”,其实无法实现第二曲线增长。真正意义上数字化业态的智慧能源综合服务,一定不是项目型的,而是平台化的。
2、围绕市场化真实客户需求。无论是2B还是2C,电力业务的第二曲线一定是围绕客户市场化需求展开的,而且这个客户是真正的客户,而不是地方政府以各种非市场化的方式(比如补贴或者出台鼓励政策)替代客户形成的需求。这也是为什么我认为当下的政策型需求响应不具备可持续性的原因。
另外,客户的真实需求,其衡量标准是客户有意愿为此买单。那种把臆想的客户需求当成真实需求的,比如送电表送采集器,然后觉得数据一定很有价值的,其实失败的概率会很高。
3、变革电力生产关系。生产关系影响生产力,这是第一曲线;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这是第二曲线。新的能源生产力在哪里?一次设备来看是分布式技术对“电力小规模生产成本太高”、“电力无法大规模经济存储”这两个“第一性原理”的颠覆;二次设备来看,是数字化带动整个能源生产交易的中心逐渐向用电侧迁移,进而重新定义新的发输配用调,并且形成更具有效率的新的生产关系。
这种生产效率的提升,用Elon Musk的定义来说,必须具备十倍速的增加,比如航天发射的成本下降十倍。个人认为在某些场景下,增量负荷和电量的部分,如果能够增加用电侧灵活性,实现数字化的“分布式电源-用户微电网-灵活负荷控制-分布式储能”,是几乎可以实现十倍速的。这是一种新业态的“源网荷储”,不同于原有大规模电力系统生产关系下的“源网荷储”。
个人认为,电力行业变革的第二曲线趋势已经开始出现,真正的破局点是在现货市场正式运行的前后,电价开始真正反映供需关系。
四、第二曲线的组织模式挑战要实现第二曲线的创新,需要应对创新过程的高度不确定性,电力行业原有线性增长模式、线性控制模式的组织架构是无法应对的。罗胖的演讲里也提到这一层:
电力行业的第一曲线是线性的、确定性的世界,所以一般会按照专业领域构建自上而下的组织架构。
第二曲线的创新需要实现组织层面的变革,即围绕不确定挑战设计组织架构。应对因为复杂性而带来的不确定性,组织的平等、透明、公开交流是至关重要的。
在《崩溃:即将来临的失控时代的生存法则》里讲了一个很有趣的例子:1994年,美国航空安全调查机构NTSB发表了一项对1978年到1990年航班机组失误导致事故的原因调查报告,报告结果是:差不多四分之三的事故是发生在机长驾驶期间,而不那么有经验的飞行员驾驶时更安全。
为此,美国很多航空公司实施了一个叫做机组资源管理(CRM)的培训计划,就是让副机长以一定规程提醒机长存在风险。到了2000年左右,机长驾驶期间发生事故的比例降低到不到一半。
飞行本身是一项包含诸多要素的复杂系统,而且以非线性方式发生风险并且可能导致极端事故,所以应对这种不确定性,必须要在组织层面实现更加平等和透明。
所以未来对第一曲线发展的电力行业企业来说,如何实现适应第二曲线创新的组织转型,才是最重大的挑战。
未来已来,面对真正的非线性的生态,以适应性演化的模式,而不是控制-执行-反馈的模式去应对复杂电力生态业务,是每家企业必须面对的最大不确定。应对不确定的方法其实有很多,只不过能够真正建立第二曲线创新的企业,未来可能不在第一曲线的那些成功企业里概率更大一些吧。对第一曲线成功的企业来说,转型是比创新难得多的事情。
天海电仪是一家专业从事电气安全监测与保护、电能质量优化及工业自动化领域产品研发、生产、销售为一体的高新技术企业。目前公司产品已形成以电网运行设备状态在线检测装置和用电质量优化装置为主的两大系列30余种产品的多样化格局。